她垂首看着姬尘的手,正隔着衣袖牵着她手腕前行。
他还不知她是女子,所以并不设防。
他的手笔直匀称却不纤细,应是还在常年习武,腰侧佩剑看起来也时常擦拭。
然则甚少出门肤色白皙,此刻正牵着她缓缓向前行去。
待到了城门近前,众人行礼:“王爷。”
推想他就是来看看罢了。
安芜动了动身,抽出手腕,站在他斜后方不动。
姬尘看她一眼,对着众人淡淡颔首:“都起来吧,开城门。”
待城门打开,校尉上前询问:“王爷,您也要出城吗?可否要属下带人护持?”
安芜也抬头瞧着他,眼中未掩疑惑。
姬尘未置可否,仔细询问着:“那些人出城去了哪个方向?”
“回王爷,衙役等人皆循着车马痕迹去了城外西南方向。”
安芜也径自走出了伞下。
披风由皮毛制成可以挡雨,就算淋湿了,在他身边还是会更别扭,她并不在乎再淋下去。
且在附近也发现了无因留下的记号,应是无因猜到了她会来寻。
至于姬尘要不要去?怎么去?
与她无关!
她也不想同行。
隔着雨幕,她对着姬尘拱手请辞:“多谢王爷送我过来,草民需得先行,就不叨扰王爷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需得尽快追上无因他们。
可还没等她迈出一步,胳膊就被人从身后攥住了。
身后之人随即开口:“不愿等兵就骑马去,一个人如何行事?”
骑马是省些力气,否则等她追上去也要体力不支了。
是她思虑不周,现下也不是敬而远之的时候。
大家目标一致,有他在,救人总会少生些事端。
思及此她也不忸怩,回身行礼:“那就多谢王爷了!”
那人的手顺着她的肘滑到了腕,顺势扶了她一把,免了她的礼。
随即姬尘徐徐开口:“在外不必拘礼。”
安芜略垂首:“是。”
校尉不多时牵来了一匹马,还为姬尘寻了大氅递过去。
只是……一匹马?
姬尘原来不去的吗?
拿大氅只是怕他着凉?
也行!
她也不多想,上前准备去接牵引绳。
一面伸手就势开口:“多谢将军。”
静等了等,校尉却未递给她,她狐疑抬首。
那人正看着她后方,她跟着回望过去。
却见是姬尘缓步向前走着,见她看过去,还抬了抬手中大氅,柔声问着:“你身上披风已湿了,要换一件吗?”
他身上已披上了一件,就是为帅者常备的加厚黑色大氅。
他生的好看,穿着锦帽貂裘也并不显臃肿。
见他手中还有一件,应是适才堆叠在一起,安芜没看清。
可那大氅太长了,也太厚了,她穿着行事不方便。
她垂下本要接绳的手,想了想开口:“多谢王爷,只是我不需要!”
她不再跟他故作客套了!
看他怔住,她解释道:“我天生体热,披风一会儿自会烘干的。看天色今夜也不会有雨了,王爷不必多虑。”
雨是已停了,可天色阴沉,秋季本就多连阴雨夜天,她怎就肯定无雨?
姬尘所思却不勉强她,只了然般点了点头。
进而他上前将大氅递回给校尉,再从校尉手中接过牵引绳。
然后低头瞧她:“那走吧。”
呃!
安芜谨慎询问:“王爷,我们……”
她指了指二人之间:“共乘一骑吗?”
那人睨她:“不然呢?还是你这个头极善骑射?”
……
虽然语气听不出,可她还是感受到了嫌弃!
她的确不善骑术,可也是会的呀!
会一点点。
她憋屈开口:“那有劳王爷了。”
姬尘也不多言,翻身上马。
思及共骑,唯恐会沾湿那尊贵人,安芜解了披风抱在怀中,路上也该吹干了。
那人自然而然伸出手,要接她上马。她也没客气,搭着借力就坐在了姬尘身前。
她内里为了练武穿的也是红色劲装,行动间也不会不便。
待她坐稳了,姬尘自她腰侧半搂着伸过去牵着绳,然后掉头出了城门。
“驾~”
安芜指着方向:“他们走了西南小路。”
他顺着她指的路行去。
姬尘似是明白她为何解袍,只是不动声色将大氅边缘往前替她挡了挡。
不过,她没有说谎。
身前宛如坐了一只暖炉,自中毒以来,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暖意,似可沁入肺腑。
他不自觉收紧了一点胳膊,想离她更近一点。
一路二人无话,偶遇路口安芜会下去辩方向,有无因留的记号倒也好寻。
不过已追了一个多时辰,竟还未追上!
这些人到底要把人掳去何地?
时间越久安芜渐渐不安起来,女子被掳本就为大忌,何况念念之前可是家教甚严的千金闺秀。
听衙役所言已是多案频发,却迟迟破不了案,证明那些人已是缜密行事。
倘若真有人欲行不轨,以念念的性子,她……
感受到身前人的焦躁,姬尘不露声色的安抚着:“既然被掳人数众多,想来是要把人送往何地。你所寻之人距如今不过刚失踪几个时辰,就算被掳也应是无碍。”
安芜压下心绪,点头附和:“王爷说的即是,但愿如此!”
正说着忽听前方有马蹄声靠近,二人同时噤声,心照不宣靠边按辔徐行。
片刻后只见路口拐过一人一马,身形渐渐从暗处现出。
是念一!
看清人安芜喊他:“念一,你怎么回来了?”
那人被她忽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勒马便勒了半晌,待回神细瞧过后方准备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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