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今年二十六岁,是D市重点中学的语文老师。做老师的人,大多有些斯斯文文的气质,站在讲台上,总要有点为人师表的自觉。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后,她在人民教师的岗位一干就是四年。这不,两个月前刚刚被提拔为初三的级部主任,父母乐得合不拢嘴,年轻有为成了亲戚朋友间最常见的称赞。她自己对此倒是平常心处之。
年初,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贷款买了套两居室的小高层,付完首期,银行存款立马从小康阶级跌入赤贫,不得不每天勒紧裤腰带的算计着过。用她自己的话说,这叫西北风儿中的欢乐颂,痛并满足着。
自小到大,她都是个让父母省心的孩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小学中学大学工作,一路顺风顺水儿的没遭遇过什么太大风浪。当然,要说闹心的事儿也有,二十六岁的女同志,个人问题走到哪都是被关心的热点。可惜,皇帝不急太监跳脚儿也没用,她自己倒没事儿人是的天天高唱单身情歌。
照理说,学校这种地方,年轻的男老师也挺扎堆儿,条件好的不在少数。无奈,孟小冬本人坚定不移的秉承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对身边丛丛绿草儿恍若视而不见,交情好者,多以哥们儿处之。当父母的能不着急么!这不动员七大姑八大姨齐上阵,说媒搭线儿的,一出又一出。她是个孝顺孩子,轻易不拂逆长辈心意。相亲宴一顿不落的参加,表现的彬彬有礼落落大方,加之长的清秀,几番下来也引的不少大龄男青年春心萌动。约会吃饭看电影压马路,接着,彼此分道扬镳,挥挥手,潇洒的不带走一丝儿留恋。分手感言几乎如出一辙:小冬,跟你在一块儿,压根儿找不到恋爱的心跳。对此,她表示极大的理解,毫不在意的表示:分手了,我们还是朋友。就这样,她的朋友越来越多,社交圈子越来越广,唯一不变的,是迄今为止,仍然形单影只。单身情歌是其每次K歌必唱曲目,用朋友的话说:孟小冬在唱这歌儿时,眼角眉梢飘着的,是阴谋得逞的洋洋得意。对此,她不置可否。
其实跟孟小冬关系要好的高中同学,约摸都能猜到她这么多年为什么从不正经找个人好好谈场恋爱。林西北,同学聚会时大家都默契避过不提的名字,是她心底的一道伤。那时候,没有人想到孟小冬大学毕业后竟然会混进人民教师的队伍,那个性格张扬泼辣的女孩儿,那个对文字有着与生俱来天赋的女孩儿,不应该甘于这种默默无闻的平淡。对此,她的回答永远一成不变:平平淡淡才是生活的真味儿。
七月的正午 ,烈日当头,晒的人直发晕。孟小冬窝在公寓里,惬意的吹着冷气上网,当老师每年的寒暑两假实在太人性了。准备准备教案,跟朋友逛逛街,打打球,喝喝酒,聊聊天,小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当然,日子这么空闲,相亲宴自是免不了。这不,晚上要去跟三姨的儿子的同学的表哥见面。电话里,三姨兴致勃勃的跟孟小冬介绍这次的相亲对象儿,滔滔不绝大半个小时,总而言之一句话,条件超凡脱俗,绝对白马王子。孟小冬挑挑眉,心里偷笑。要是真有这条件,还用满世界的相亲找对象,屁股后面随便一拨拉都得上来一个加强排。当然,想归想,嘴上肯定不能说。费了约莫两分钟的唇舌哄的三姨心满意足后,揉揉发热的耳朵,如释重负般放下电话。
李木鱼,这名儿真有性格。格调优雅的西餐厅里,孟小冬临窗而坐,看看表,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她很守时,所以最讨厌约会时任何理由的迟到,希望李木鱼同志不要犯此大忌。估计够呛,分针又挪了挪,还有两分钟。
还有一分钟。她已经基本将此人飞出局。
还有十秒钟,木鱼兄,看来他们之间没什么缘分。
时间到!
“你好,孟小冬?”
……
孟小冬抬头,盯着杵在眼前的高大身影儿,礼貌的站起身,伸手跟他握了握,“李木鱼先生,你很守时。”
两人面对面坐定,相亲惯例,互相对视,辨明真人与传说的差距。心里一一比对三姨的描述,回顾下来,外貌失真度,几乎为零。换言之,李木鱼的皮相确实够水准。如此白马的长相,若无隐疾,何苦沦落至相亲的境地。孟小冬挑挑眉,打破沉默,“李先生在哪高就?”
“D大。”
“年龄?”
“三十一。”
“职称?”
“教授。”
“年轻有为。”
“过奖过奖。”
上述信息,与三姨描述完全一致。
“以你的条件找女朋友似乎毫无困难吧。”
“没错。”
“那还相亲?”
“不想吃窝边草。”
“此言有理。”
“孟小姐高就?”
“初中老师。”
“年龄?”
“二十六。”
“不错的职业,不太老的年纪,不是很困难的长相,为什么相亲?”
“不忍拂逆长辈的热情心意,看你这么从容镇定,也是相亲老手,那就好办多了,反正我看咱俩也没什么来电的感觉,我就想找个普通人过点普通日子,你太优秀了,实在不适合,相亲即是有缘,大家不妨做个朋友。”
“很专业的说辞,你刚才说你是初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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