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顾家的时候,爷爷给了她一张卡,卡上的金额有整整二十万,她一直没有动那笔钱,后来近一年的时间里,她的卡上每个月都会多出几百块钱,有时候五百,有时候六百或者八百,再后来,从每个月的几百块到几千块,渐渐地,越来越多,有时候,卡上的进账甚至过万,高中毕业的时候,卡上一下子就进账了二十万,那时候,MK已经回到正轨,她也开始动用卡上的钱。
一年半前,她租下了这套房子,一年前,她花光了自己弹琴和作画赚来的钱以及卡上的所有金额将它买了下来,世界那么大,也仅仅只有这片天地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但是,看到画架上的满天星,林越西却有点抓狂了。
这副满天星她已经画了一个星期,总是不满意,已经扔了两副图纸,编辑每天一通电话催得她耳朵都起了茧子,嫩油条都被催成老油条了,林越西拿起画笔调色,这一晚注定又是不眠了。
又撕了一幅图,已经是凌晨两点钟,她叹了一口气,脑袋几乎缩进脖子里,好不容易放过自己,仰头,那个人高大的背影就那么落进她的眼底。
白色的墙壁几乎被那幅画填满,整整一面墙壁,只有一个人的背影,高大,坚韧,冷漠,没有任何背景,只剩下留白,当初作画的时候,她真的,想不到到底有什么可以作为背景,似乎,任何事物,即便是成为他的背景,都不配。
她就那么看着那副画,久久出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重新拿起画笔。
凌晨六点,她终于笑了。
今天是周六,她本想补一会儿睡眠然后去交画稿,一个电话打来,特设的铃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林越西沉了脸色,接起电话,电话里,林启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糟糕,叫她马上回去,林越西心中暗忖是什么事,很快收拾了画室赶回去。
出了门,对面的公寓房门大大开着,正在重新装修的样子,林越西看了一眼,很快消失在楼道。
林老坐在沙发上,林启和胡容华坐在一边,脸色都不怎么好,见到她回来,林老手杖狠狠地在地板上一掷,她被吓得心中一颤,林老已经含怒发话,“学校的事是怎么回事?”
林越西一脸茫然地站着,左手不自觉地搭在右手上。
林妙雪蹲在老人的身边,爷孙两的手紧紧相握,她温婉地对沙发上的林老说:“爷爷,您消消气,越西不是会擅自做主的人,您先听听她的解释。”
林老哼一声,到底是因为林妙雪的话消了几分怒气,林越西仍是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他们,茫然地问:“我需要解释什么事?”
“越西,不是我说你,你和一个姓季的小伙子在交往怎么都不跟家里人说一声?“胡容华不赞同地看着她说,“看把你爷爷气的!”
目光在他们身上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林老愤怒的脸上,她问:“是因为这件事吗?爷爷?”
她的语气极为风轻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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